高瓴、CPE源峰杀入中东
全球顶级金融机构,正杀向阿联酋阿布扎比,高瓴和CPE源峰,或打响中资机构“头一炮”。
12月中旬,阿布扎比金融周(ADFW)正式结束。这场为期四天的高级别金融峰会,吸引了全球超过20000多名领导人、金融机构高管等代表参会,他们加起来管理的总资产规模是42.5万亿美元。作为对比,2023年全球资产管理总规模约摸120万亿美元。你大可以想象一下会议的级别和规模。
而就在ADFW当周,8家总计AUM达到6350亿美元的投资机构,宣布在阿布扎比设立分支,机构策略多种多样,包括私募股权、私募信贷、保险资管等。ADFW承办方阿布扎比国际金融中心(ADGM)的新闻稿中,贴心地标注了每家机构的管理规模,我可以清晰地感知到ADGM试图传递的信息,以及这些机构的共同特点,只有一个字:
大。
就在近日,据消息人士透露,两家同样以“大”而闻名的国内PE,高瓴和CPE源峰,也计划在ADGM设立办事处,目前正在进行早期谈判。投中网就此向高瓴相关人士求证,对方表示不予置评。
不过,我个人判断,消息应不是无稽之谈。仅从高瓴来看,近期在全球范围的布局动作非常明显,中东市场显然不应该被忽略,而无论从地理位置,经济发展、税收制度、资源的丰富程度等角度考虑,阿联酋阿布扎比,确切的说是 ADGM,无疑是个相当符合要求的选项。
不然,为什么全球金融机构都蜂拥而至?我猜,机会有没有另说,坑不能不占,抢到这个“头一炮”,对高瓴和CPE源峰很重要。
越来越“立体“的高瓴
故事就从高瓴讲起吧。
前段时间,投中网介绍了高瓴保护型策略基金首关,(具体可见《30亿,高瓴募了一种很新的基金》),文章指出,这只基金“求稳”的策略,无疑是稳稳拿捏了目前相对保守的市场情绪。这支基金的募集也印证了我的一个想法:高瓴这家投资机构,越来越立体了。
这体现在至少三个方面。就股权投资这件事本身来说,掰手指数一数,从2005 年第一笔投给港股上市的腾讯算起,在周期上,高瓴覆盖了从种子、天使,到成长期的VC,再到代表性的深口袋后期PE,以及并购、私有化这类操作难度极高的投资、运营,二级市场对冲基金、定增这类就更不用提了。不夸张地说,高瓴可能是投资工具和策略最丰富的国内机构之一了。
除了股权投资,对私募常见的其他两大策略,信贷和房地产,高瓴也展现了足够的兴趣,进度也不断推进。2015年,高瓴花费超9亿新加坡元收购普洛斯8.2%股份;2017年,高瓴联合万科等以117亿美元完成对普洛斯的私有化,持股 21.2%;2022年,高瓴成功募集规模约3亿美元的高瓴房地产机会基金;今年初,高瓴将房地产投资部门独立运行,更名Rava Partners公司。
从房地产投资上,可以清楚地看到高瓴在一项新业务的开拓路径,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吧,有点像游戏里面点天赋,先从基础天赋点起,以自己熟悉的股权投资开路,一层一层往下点。就在今年10月,高瓴又斥资11.3亿美元,要约收购日本房地产开发商Samty Holdings,该公司拥有价值不菲的酒店、商业和住宅物业,并且在越南和新加坡都有业务。
在今年11月香港举办的金融领袖投资峰会上,张磊表示,“未来几年亚洲投资的增长机会将来自私人信贷、私人股权、实物资产、基础设施等资产类别”。且不说高瓴那支传说中一直在北美运行的小规模信贷基金,2023年,高瓴聘请原德意志银行在亚洲负责信贷业务的Siddhartha Hari担任私募信贷联席主管,并且据报道,从去年开始,高瓴就开始募集首支信贷基金,目标规模约10亿美元。
二是覆盖的市场越来越广。此前,投中网已经多次解读高瓴越来越频繁的全球布局,比如去年四月,高瓴斥资4亿美元投资韩国生物燃油厂商SK新能源。本月初,高瓴拟任命贝恩投资前合伙人Tomohiro Kikuta担任其日本业务负责人。就在数周前,高瓴还被曝出正在募集规模高达80亿美元的全球并购基金。然后,就是本文提到的阿布扎比了。
三是对LP心态的敏锐把握。前文提到投资策略、地域的拓展等,折射到投资机构的立身之本,也就是基金的募集上,我认为即是高瓴至今最有效的生存智慧,贯彻到极致的机会主义。
这点从高瓴的人民币募集上,可以看得很明白。《30亿,高瓴募了一种很新的基金》一文中有一段准确的描述:
“高瓴一系列动作也折射出了人民币策略上的显著变化。两年,除了今年上半年高瓴旗下HHLR募集了一支60亿左右的二级基金,高瓴在一级暂未推出大规模的盲池基金,而是切成多个主题基金:比如,去年曾披露过的40亿规模的人民币碳中和基金,落地南京;50多亿规模的医疗健康产业基金;35亿规模高麓一期工业物流人民币基金等等。”
在金融领袖投资峰会,张磊再次表达了对亚洲市场的信心,他说“亚洲不是一个依赖财务工程的市场,更注重实体经济”。我想这话如果反着听可能意思更大一些:越是在这样一个金融技巧略显生疏的市场,类似高瓴这类开了更多技能点的投资机构,才有可能在各个资产类别中纵横捭阖,攫取更多利益。
套用天时、地利、人和这个经典的战略概念,你会发现高瓴在找时机、找地方、找钱这几件事儿干的都不赖。所以我说,高瓴在各个维度正在变得越来越立体,这家机构在张磊的带领下,度过了数次大小的金融危机,并且每次都在危机中生存下来,变得越来越“大”,成为横跨一、二级、信贷、房地产的全球性私募基金。
因此在前几年高瓴绯闻缠身时,虽然我本身对相关的八卦消息兴趣也不小,实际上仔细想想,用常规的、单一的评判纬度去判断高瓴和张磊显然是失效的。比如近年来普遍推崇小而美的黑马基金,这是基于市场做出的理性选择,不过我认为Mega fund和小而美并不对立,从LP的角度来说,阿尔法和贝塔不是二选一的问题,而是个配置的问题。因此,看待更立体的高瓴,需要用更立体的视角,才不会犯幼稚病。
全世界看向阿布扎比
再来聊聊阿布扎比。
相比拥有哈利法塔、棕榈岛、帆船酒店的迪拜,阿布扎比在国内知名度没这么高,但实际上,迪拜更像是阿联酋在全世界的“脸面“,首都阿布扎比才是阿联酋的“里子”,无论在政治、财富、发展潜力等层面都是如此。
关于这两座阿联酋核心城市的竞合关系,也是个有趣的话题,这里就不展开了,重点是对于全球的金融投资机构来说,出海中东,阿布扎比显然是个新晋的错位竞争之地。
比如,迪拜金融中心(DIFC)起步更早,建于2005年,包括五大行等中资金融机构都在DIFC开设业务,一些数据显示,五大行合计占到DIFC银行与资本市场资产总额的30%以上。阿布扎比金融中心(ADGM)建于2015年,国内投资机构还鲜有涉足,因此这次高瓴和CPE源峰的进驻,才显得意义非凡。
关于ADGM的战略时区、经济基础、金融政策、监管框架、法律司法管辖权、基础设施、行业定位和文化多样性,以及规模庞大的主权基金、等多方面优势,诸位如果感兴趣可以自行搜索,反正形势目前清清楚楚的摆在这,大型金融机构纷纷在ADGM开设办事处,桥水基金的瑞·达利欧称阿布扎比“renaissance state”,毫不夸张地说,阿布扎比现在已经迅速崛起为全球金融行业的新星。
在成绩这块,ADGM展示起来毫不吝啬。在一份阿布扎比金融周(ADFW)的新闻稿中提到,今年四季度,全球最大的资产管理公司贝莱德(11万亿美元),以及全球管理规模前20位的PGIM保德信(1.4万亿美元)和纽文Nuveen(1.1万亿美元) 都在ADGM设立了办事处。
新闻稿还进一步提到,仅仅在ADFW四天的会议期间,就又有8家资产管理机构宣布进驻阿布扎比,包括私募股权公司泛大西洋资本General Atlantic (1000亿美元AUM)、孤星基金(950亿美元AUM)和Investindustrial (140亿美元)、私人信贷巨头Golub Capital (700亿美元AUM)、Polen Capital (630亿美元AUM)、保险经理Eldridge (740亿美元)、股权管理公司Carta (1500亿美元AUA)、对冲基金Marshall Wace (690亿美元AUM)。
因此对高瓴和CPE源峰来说,阿布扎比或许可以带来更多的资源、项目与合作机会,或许可以帮助他们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,或许也可以显示他们发现新机会、新市场的能力,但更关键的是,杀入阿布扎比这个战略动作很重要。毕竟,没有什么比这些扎堆蜂拥而入的,明晃晃的百亿、千亿、万亿美元的天文数字,更令人信服的了。